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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月前,汪洋问,你会来沈阳看我吗?我干脆利落地回答,不会。
一个月前,他说,你来沈阳看我吧。我婉拒了。
而现在经过十个小时左右的颠簸我来到了沈阳,汪洋甚至毫不知情。火车到站后我掏出手机打给他,听筒里传来用户关机的消息,我挂掉电话,望着夜色发呆。我到火车站附近找旅馆,想先暂住一晚安顿下来,不想所有的旅馆都满员了。暗暗有些怪自己的冲动,总是说走就走,从不考虑周全。
让我欣慰的是她听到我的名字马上就答应过来接我,也没有发生反应半天才终于想起我是谁这样尴尬的事情。车上她一直同我欢快地谈着高中的事,尽管我已多半不记得。而她却是记得那样清楚,恍然回忆往事是每日必做的功课一般。
我们没有去她学校的宿舍而是去了她和男友租的房子。是两间十几平米的屋子,外面又被隔出厕所和厨房。我对她的男友笑笑说抱歉,他友善地说没什么。柳依决意让我睡在里屋的床上,但我怎么可以让主人睡在沙发上呢。我把她用力推进了里屋,然后关灯躺在了外屋的沙发上。大概十点了他们还没有睡,门窗上仍然有电视闪烁的微光。我盯着它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半夜里有风,迷糊中我不愿起身去关,蜷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瑟瑟发抖。
第二天柳依起床后看到我这个样子,大呼一声“糟了!”,然后跑过来摸我的额头。她脸上很快我露出愧疚的表情,我醒来看到后想起身问她却觉得没有多少力气,她说,辰辰对不起,昨天忘了给你毯子……你现在发烧了所以没有多少力气……我笑,就这个啊,呵呵……发烧了吃药就行了,你何必自责呢,也是我忘了请你拿。没事的,一会我会去拿药的。我轻轻拍拍她的手让她放心。
此时我再度打给汪洋,手机已经可以通了,他的反应是意料之中的,你这枚大神终于肯下凡沈阳了吗?在哪里,小民这就去接。我报出地址,他很快到来。我从包里掏出钱想要塞给柳依,又觉得不妥,她也未必肯接受。就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,递给她说,我希望你看到它想起我。她看看男友又看看我,无法想出婉拒的理由,于是无奈地接受。她说,你跟我不用这样客气。我笑笑,从来没客气啊,住下又吃了免费的早餐。她也笑笑,同我们再见。
而我其实并不奢望谁会记得——哪怕这话镶嵌在一根项链之上,想记得的人自然不会借托外物就能轻而易举记起。
他替我在学校附近找下旅馆,本想留下陪我却不得不回校和舍友一起完成一篇论文,上交日期迫在眉睫。我表示理解,对他说发烧只是小病你们都太当回事了。他说,完成了就马上来看你,带你疯玩。好,你赶紧去做吧。他依依不舍地同我告别,张开双臂要抱我,我轻轻推开,不必了,汪洋。他怔了一下,尴尬地笑了一下离开了。
我也搞不懂我自己。不爱他又何必坐那么久的火车来看他,而且心间都容不得他一个礼貌的拥抱。或许我对他,有喜欢,挥之不去的喜欢,只是欠缺给自己一个有力的说服说自己心里会爱他。
而他总是大度容忍。
晚上我躺在旅馆的小床上,想着一些零碎的事情,听着街道外面车辆驶过的声音,很快睡着。次日烧退了些,白日里躺在床上看很久的电视节目,不很有趣,我竟然看得很上瘾。有那么一会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家中,身在外地一点都不觉得孤独和寂寞。也许今天他不来我都不感丝毫的失望。
晚上他来了,兴冲冲的。一进门就关怀地问我,辰辰怎么样了,饭吃了吗,药吃了吗,烧退了些没有?我望着他不禁扑哧一笑,请问你是我妈吗?刚才那番话真是像极了。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,就是关心一下你……没及时照顾你,哥哥我放心不下。没事的,快好了。我说。
你想去唱歌吗?他说,论文完成舍友们都很高兴,知道你来了硬要我来拉你一起去。
我正想说对不起我不太想去,门一下子被推开,他的舍友们全嘻嘻哈哈冲了进来,必须得去!他们大喊。看这架势,我不去也必被拽去了,女子的大腿也拧不过男人的胳膊,这哪里还由得了我决定去不去。他惊讶地望着他们还没缓过神来,又望望我,敢情是被跟踪了啊。
虽然和他的舍友是第一次见面,但大家都丝毫没有介意玩得很过瘾。后来其中一个人要了很多啤酒,不停怂恿着我喝。我从未喝过忙摆手说我不行,他们兴致高的很,压根不管我是女的,按倒就要灌。汪洋看得心疼说别灌她,我都喝了不成吗!一群人哈哈大笑,你小子那么点酒量!行不行啊!他拿起一瓶咕咚咕咚开始喝,我拦也拦不下。很快他就醉了,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。我马上不幸沦为下一个目标,被灌了不少,无奈之下也喝得醉醺醺。都已经分不清之后的是梦还是现实了。
五个小时的欢唱之后有人拿起剩下的酒水哈哈大笑着浇到汪洋身上,他稍稍动了几下却还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。那人一把把他拽起,不怀好意地让他和我亲热。他凑过来我也并不躲闪,因我懂得这次的亲吻不过如同影片最后的字幕,须得出现观者才肯起身离开。
他们亦是如此。
我们已经站立不稳,大半天才互相搀扶着走下仅仅十几阶的楼梯。沈阳的天空蒙蒙要亮,街道上车辆稀少,几分钟后拦下一辆的士,空气中砰然亮起车门的关闭声以及几句醉意甚浓的吆喝。
我并没有回到旅馆,随汪洋一行去了他的舍友家。我暂且称其为A,其父母多半出差在外,留着这房屋供他折返,装修精致设备齐全,总比在学校惬意。我们一进便欢呼了,这房子谁不喜欢呢。当下兴奋的劲头又上来,他们哄抢着去拿冰箱里的冷饮。我坐在沙发上,虽然兴致勃勃,却不敌沙发之柔软,一挨上就不愿再离开。很快入睡。
我半夜有几次醒来,已经被搁到床上,身上盖着薄毯。打牌的吵闹声在门板的阻隔下显得闷而模糊,我间隔着醒来,或是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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